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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巍旅行歌词-许巍:一个行者音乐家,一个梦想旅行者

作者:车型网
日期:2020-02-14 01:0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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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6年,18岁的许巍,在高考前离家出走,在这个“爸爸的理想是中科院”的知识分子家庭,少年许巍生活在分数决定前程的恐惧之中,“我记得小时候考试,88分回家都要挨揍,父母对我要求太严。”


后来他迷上了弹吉他,伺机找一个机会逃跑,高考前跑出去,“直接就跑感觉太好了”。抱着吉他,许巍开始了走穴演出的生活,跟着当地的一个乐队当吉他手,十几岁,跑了湖北、四川、河南好几个省,从一个县城到另一个县城,跟着搬运工人一起坐大卡车,又要帮着搬乐器,非常辛苦,当天演出完连夜拆台,一拆就是到凌晨零点,然后再坐大卡车去下一个县城搭台。


许巍把那些时光看成是动荡的岁月。


走穴的日子里,有时候就在绿皮火车过道上铺两张报纸就睡着了,也是一天。那时候他没有演出费,因为还是乐队的学员,每个月能拿25块,倒是不用家里倒贴钱,让许巍知足。虽然动荡,但也开了眼界,“有一次在上海,我印象特别深,一个乐手问,你知道爵士乐吗?我说我不知道,他给我弹了一段,我听傻了,玩不了。他后来又弹布鲁斯。一下子觉得你还差得远呢,开始虚下心听音乐了。”


许巍意识到自己不过是全国走穴大军中的一员而已,如此流浪了一年后,他回到了西安。


回到西安后,父母还是想让许巍重新去参加高考,在那个高考是唯一出路的年代,在知识分子家庭长大的许巍,有着许多的无奈。就在这个时候,陕西省军区来招文艺特招兵,许巍主动提出去当兵,父母当时虽然犹豫,但觉得部队能让许巍收心,接受好的教育,就让他去了。


许巍的少年时期的第二次叛逆也在这发生。当时内地摇滚第一人崔健已经在工体公开演唱《一无所有》,在全国引起轰动,嘶吼着的喉咙,严肃板着的脸孔,崔健是那个年代的精神领袖,也影响着无数在地下活跃的乐队们。许巍也是。在当兵一年半后,许巍有机会调入第四军医大学免试上学,内部决定这个名额,许巍在名单内,“但当时我已经开始听崔健了,我记得我去跟四军大的领导、上校、处长聊,他们问我崔健是谁,我说崔健特别棒,很厉害,是中国最牛逼的……但他们听不了这个,也不理解,反问我,你确定你能成为崔健吗?”


最终许巍没有选择上四军大,“我觉得我一定要做崔健这样的音乐,我要像他一样,我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能力,但我想尝试。”


从部队退伍后的许巍,开始去歌厅驻唱,后来在西安组了乐队。


走穴时光对于年少的许巍来说是动荡的岁月。



《那一年》得了抑郁症,差点就跳了


1993年,许巍在西安本地组建了“飞乐队”,当时已经参加了一些音乐节的演出,小有名气,80年代末90年代初西方流行Grunge(垃圾摇滚),像Nirvana(涅槃乐队)、珍珠果酱等也给国内的摇滚歌手带来不小的影响,这些风格在许巍早期专辑的风格也能略见一二。


但“飞乐队”仅仅存在了9个月就解散了,“大家为了生存不得不面对这个,我在外边挣不到钱,在家有口饭吃,现在回想起来,那个时候好玩的事真是挺多的。”


于是,许巍决定北上。


很快,红星社签下了许巍,出了两支单曲《两天》和《青鸟》,收在了合辑《红星壹号》和《红星3号》中。但那几年,许巍面临的居然还是如何生存的难题,“即使签了唱片公司,可生活还是在折磨你,你会有太多困惑,第一个便是生存。”事实上,1997年他出第一张专辑《在别处》之后,也仍然不过是个连居住都要寄人篱下的北漂而已。


许巍回忆说,《在别处》口碑好仅限于业内,最后累计卖了50万张,却是好几年的销售数据。在盗版猖獗的年代,这张专辑盗版的销量比正版要多好几倍,尽管张亚东、金少刚、李延亮等人都觉得很好,但却仅仅只限于业内。发第二张专辑《那一年》时,完全卖不动,许巍也和红星社解约了。



许巍回忆说,当时已经没有任何演出了,在北京要自己租房子,偶尔有个圣诞party去表演,他也只能去登台,“那时我和亮子(李延亮)在酒吧演出,一个周末一个人演一场三五百,能活一阵子。”


但《那一年》后来成为许多摇滚爱好者的心头好,更是许多失意青年的必听曲目,许巍在歌词里这样唱着,“这么多年你还在不停奔跑/眼看着明天依然虚无缥缈/在生存面前那纯洁的理想/原来是那么脆弱不堪……”,许多摇滚歌迷听了,都会落泪。


就是在录《那一年》的时候,许巍得了抑郁症。严重到必须回西安静养,还必须得有人陪,不能一个人呆着。对于这段经历,如今的许巍并不避讳,“我一听音乐就兴奋,一兴奋浑身更难受,会加重病情,不能兴奋,所以说我都不听音乐,更别说弹琴,就得远离这些事。”当时许巍想转行,甚至是去开小卖部,只要不做音乐就ok。


“他差点就跳下去了,差点就没了,很严重”,虞洁说。她是许巍现在的演艺经纪人,从2008年跟着许巍一直到现在,她对许巍的过去自然是再了解不过。“他吃百忧解(一种抗抑郁的药物)”。


现在大家都认为许巍第一、二张专辑有多牛气,但当时许巍却连个容身之所都没有,虞洁仍替许巍的艺术生活鸣不平,“连生存都维持不下去,到处蹭饭吃,吃了中餐不知道晚餐在哪。”


而许巍自己对于《那一年》后来的影响,也有些耿耿于怀,“唱片公司有经营的问题,郑钧还好、田震还好,但我的音乐还是没被大众接受,现在更多的马后炮说这首歌太牛了怎么样怎么样,我想说,你当时在哪儿呢?”


医学上说抑郁症的源头是源自自卑,许巍赞同这一点,“我一直在想我这些年成长的过程中,我怎么了,我怎么把自己生活过成这样?因为之前我是个非常自信的人,结果回来的时候,我从北京录两张唱片就变成了一个特别自卑的人,一点自信都没有。”


部队退伍后的许巍在西安组了乐队。



《蓝莲花》学习传统文化,成为一个佛教徒



许巍得抑郁症的那段日子,郑钧经常给他打电话,叶蓓也总问他,“我说你需要钱吗?”许巍总说不要。


录完《那一年》他回西安,中间又回了趟北京拿东西,如此折腾了一段时间。2000年,宋柯给他打电话,没说让他继续发专辑,而是让他回来帮叶蓓的新专辑《双鱼》做制作。2001年,许巍又签了新公司,那时候还叫上海步升(隶属百代EMI,后来百代被金牌大风收购),许巍在百代一呆就是10年。


在这期间,许巍推出了那张极为成功的专辑《时光·漫步》,《礼物》、《时光》、《完美生活》、《蓝莲花》首首成为经典,尤其是《蓝莲花》传唱度很高。在外人看来,落寞潦倒的许巍,终于迎来了事业的巅峰,他扎着长发,穿着白衬衣,以都市白领精神引领者的姿态站在舞台上,享受着欢呼声。在郑钧、艾敬、老狼、朴树、叶蓓等民谣和摇滚歌手都还在卖力做唱片的年代,许巍不仅没被市场淹没,反而站稳了脚跟。


但很多人都不知道的是,从《时光·漫步》这张专辑开始,许巍已经开始尝试在歌里参透佛教徒的禅意。“他开始有信仰了,他是朝圣完峨眉山顶,回来才写的《时光·漫步》。”经纪人虞洁如是说。


许巍曾经说过,在中国,宗教信仰是一件很私人的事,不宜公开说。但他的那张《时光·漫步》确实让许多人都听到了温暖,之后的《每一刻都是崭新的》和《爱如少年》让他几乎拿遍了所有能拿的奖项,也让他遭遇了前所未有的质疑,大部分人都在质问他,“为什么你的音乐总是同一个调调?”


这件事一度令许巍苦恼。


“他们质疑他为什么只写山水,阳光、风雨、永远都是温暖的,总之大家看到的是这么表面”,虞洁说,这一点,她和许巍私底下经常讨论,为什么不去批判社会?许巍的想法是,“难道你看不到这个世间已经有这么多的问题吗?生命不可能只停留在抱怨上面,骂街一点意义都没有。”


“虽然他不去看这些东西,但他周围的声音都是能感受得到”,虞洁回忆说,许巍那个时候情绪并没完全好,但他一直想做一些事,用很长时间去思考怎样的音乐可以帮到别人,他很认真地在做,但结果有一半多的声音都是批评的,都是负面的。”


许巍从那时开始系统地学习中国传统文化,“从三字经开始,论语、中庸、道德经一直到佛经、佛法,我全部开始研究,那个时候才开始了解自己的文化。”佛教的信仰给他带去深刻的转变,“在我内心,它让我走过去,让我深刻反观自己,三十岁,我会反思自己,看到太多问题,就开始自省了。”


“你信吗?我希望通过音乐来治疗自己。”许巍突然冲记者说。他后期的音乐,不再考虑它的流行度和传唱度,更多的是做文化的传承,“美国摇滚乐这样,英国摇滚乐这样,中国摇滚乐一定要跟自己文化融合,要不然你就没有任何意义。”所以,他写出了《空谷幽兰》,第一次将诗经宋词结合,之后又写了《世外桃源》,他觉得自己写这些是有一种“水到渠成”的力量在推动他。



佛教徒的许巍,相信通过音乐能够治疗自己。


最近这几年拒绝选秀,远离媒体



鲍勃·迪伦曾经有四年不想开演唱会,完全停掉,尽管有许多的歌迷追着买票,但也有一半的歌迷是去追着骂的,忠实民谣的歌迷认为鲍勃·迪伦为什么要背叛民谣去玩摇滚。


许巍也有这个困扰,歌迷抨击他总是一个调调,却并未发现从《蓝莲花》到《此时此刻》他内心底的变化。有四年时间,他消失了,很少出来,媒体写的是他抑郁症复发。


虞洁是2008年开始跟着许巍,帮他打点演艺经纪事务。她带许巍那会,许巍和金牌大风的合约快到期,但公司还欠他一张专辑,后来除了一张精选集(发行后许巍并不太知情),许巍还发行了他在金牌大风时期的最后一张专辑:《此时此刻》。


这张专辑金牌大风出了80万,80万对于一个内地歌手的投入来说已经算高了,但这个费用完全不能满足许巍对《此时此刻》这张专辑的需求,但他又不能开口向公司要,最后只能自己掏腰包花了120万。


但200万的专辑并没有太多声响,因为许巍抵触媒体,不接受任何采访,也不想做宣传。阿鹏,著名电台主持人,去年也跟着许巍在英国拍纪录片,2013年,他还兼顾帮许巍做巡演的媒体统筹,负责帮许巍理顺采访,接受哪些媒体采访或者拒绝哪些媒体的采访。2013年下半年,许巍到深圳做演唱会宣传,阿鹏帮他排了几轮媒体专访,但效果不佳,有几个电视记者在出门后还相互打探,“许巍是不是难搞的人?”


阿鹏回忆说,2013年许巍开启了巡演,但直到演到第三场,还是没有宣传,“他不想接受媒体采访,直到第四场到了哈尔滨,这是一个说服的过程,我和他也需要慢慢培养信任感。”


虞洁至今还是为《此时此刻》没达到预期而惋惜,按照文案之前本来要做五站的新闻发布会和五场live秀,还有电台的直播,但实际上在执行的时候一再缩水,最后只做了两站的live,连直播都没有。


“他最大的缺点,就是自己把自己屏蔽掉,可能是受了在西安或者是童年时代的影响。”阿鹏说,跟许巍这一代的摇滚歌手都有这个通病,张楚、朴树都有不同程度的抑郁症,“其实没必要给自己压力,要跟自己做朋友。”


而事实上,在他“隐退”之前,无论是摇滚圈还是流行乐坛,许巍都是绝对举足轻重的人物。即便是离开鲍家街43号、已经唱红《飞得更高》、《怒放的生命》的汪峰,也把许巍视为最大的“劲敌”。2006年,为纪念已故乐手张炬,中国摇滚群星录制了一首单曲《礼物》,有丁武、栾树、张楚等,许巍唱第一句,随后才是汪峰。之后,汪峰辗转托了7个人问到许巍电话,给他打过去说,“你是我认定的唯一对手。”


但在许巍无心恋战的这几年,选秀节目如火如荼,艾敬、李延亮去做了“快女”评委,栾树也去了《我是歌手》做指导,汪峰去“好声音”当了导师,那是一档连着三季都收视率第一的节目。事实上,“好声音”曾传出找过许巍当导师,只是许巍从未承认。


作为经纪人,虞洁也替许巍考量过市场,她坦承,有许多非常红的歌唱类节目打电话一直联系让许巍上节目,但都被许巍拒绝了,“说实话他的性格很不合适,他可能反而会把节目毁了,虽然大家会认为你是谦虚,但实际上真的,他不擅长在媒体前说话,放不开,节目更适合哈林、那英,但不适合他。他太认真,这些节目有娱乐性,他去了实际上是给节目减分的,坐在那儿也难受。”


许巍多年前就宣布了不再领奖、不走红毯,上颁奖礼只表演。这么多年,许巍一直坚持着未变。2015年,深圳一份报纸办的颁奖礼,找许巍表演,许巍向主办方提出“不领奖、不走红毯、不接受群访”的要求,一度令对方高层很头疼,“不走红毯”主办方觉得有点不近人情,合作差点中断。


不出来宣传,曝光度也降低了,这个圈就是这样残酷,同时也意味着演出和代言都会减少。虞洁说,不少高端品牌在这几年都有找过来,但都被许巍拒绝,“他拒绝太多了”,到最后,商家都会认为他没有商业价值,这件事也是她跟许巍这两年沟通最多的问题。



汪峰把许巍认定是唯一的对手。


英伦之行平静的音乐行者


2014年7月,许巍带着他的“蓝团”以及旅游卫视节目组几十号人浩浩荡荡去了英国,他是要做“摇滚故乡英伦之行”的纪录片,全程35天,要走过伦敦、利物浦、斯里兰卡等地方。他的助理立谦先生告知,这次纪录片,完全是许巍自掏腰包,200万,这在内地音乐圈看来,实为不可思议。


许巍把英伦之行是一次朝圣之旅。他尽量让自己平静。


在伦敦,他见到了Rolling stone(滚石)的唱片制片人Chris kimsey,并去参观了他的奥林匹克工作室,2008年奥运会的八分钟宣传的后期就是在这里完成的,U2乐队一度想买下来。许巍当天中午和Chris 共进午餐,阿鹏作陪。


但阿鹏认为许巍还是不够放开,见完Chris后,阿鹏在饭桌上对许巍说了掏心窝子的话,“你还是不自信”,他指出许巍应该更open,“我跟他说你就是不自信,如果换做别人,今日的许巍可能不是这样,但作为艺术家是可以理解的。”


此行,许巍还去了披头士的Abbey roads studio(艾比路工作室),在那录制了两首单曲,当天同来的还有张北音乐节的负责人李宏杰,是许巍多年的好友。他这次英国行,还有一个任务,就是帮许巍上Womad世界音乐界(发源地在英国,全球最有名的音乐节),此前在这里表演过的华人歌手有崔健、杭盖乐队、萨顶顶。


但最让许巍兴奋的是8月3日,他在利物浦的洞窟酒吧登台表演,为了这半小时的登台,他的团队帮他前后忙了半年。但许巍还是拒绝做宣传,洞窟酒吧之前,伦敦的一位宋姓负责人想去高校发传单做宣传,但被许巍拒绝,“我觉得自然就好,来多少就是多少。”


许巍内心越来越平静。到伦敦的第三日下午要去伦敦郊区看standon calling音乐节,载着几十人的大巴车在音乐节的入口处车轮陷入一条小水渠,车身斜了,有翻车的危险,好在最后有惊无险,坐在最后一排的许巍开始很紧张地往窗户外看,没事了之后,他一脸淡定,下了车,脚下是一片已经收割过的麦田,辽阔无比,在等候警车来帮忙的间隙,许巍全程举着小DV记录着。


当时车子可能会翻的时候,你想到了什么?“小事情,会解决的,并没想到生与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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