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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本山经典语录-春晚与赵本山的那段历史

作者:车型网
日期:2020-09-27 11:04: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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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岩


今年“春晚”议论最多的一个话题就是赵本山的缺席,刚才力斌兄也说到了,好像“春晚”一下子失去了焦点。原先我们看“春晚”可能是一边看“春晚”一边看着别的台,或者说,“春晚”演着节目,我们在那儿打牌呢,突然演赵本山的小品,牌都不打了,都回来看赵本山。也就是说在20年时间里面,赵本山是“春晚”的一个焦点和核心。如果说“春晚”是一个新民俗的话,那么观看赵本山本身构成一种新的年俗,一种习俗,一种仪式,它已经不仅是流行文化了。我们说流行文化的话,往往会想到转瞬即逝,热一段时间就过去了。但是看赵本山就是这样年复一年的,每年的除夕之夜,我们都要坐在那儿看赵本山,20年的时间,已经形成了一种习俗,一种仪式。那么这个习俗和仪式的意义是什么?功能是什么?我们在看赵本山的时候,究竟在看什么?最常说的是,我们是在消费农民的符号,赵本山就是一个农民的形象。那么是不是呢?


我们来看一看赵本山的一些作品,简单来回顾一下。比如说1991年,赵本山的小品《小九老乐》,就是一个家庭故事,我们根本看不出来那个男主人公、女主人公是一个什么身份,尤其是那个女演员杨蕾根本就不像是农民。再比如说,1992年《我想有个家》,电视征婚,什么人电视征婚呢?一个八级木匠,这也不是农民,八级木匠相当于中级知识分子,他是这么说的。再比如说,九三年的《老拜年》,是一个二人转的艺人。


那么大家更熟悉的,是他在新世纪的作品,非常有名的《卖拐》、《卖车》、《功夫》,也就是所谓“忽悠三部曲”,显然也都不是演农民,那么为什么我们一说赵本山,就会想到农民,说他是农民有没有道理呢?我们把这个问题先放在这儿,先放在括号里,我们先把它悬置起来。


我们先来很直观地看一看,赵本山在“春晚”中呈现的是一种什么样的形象,我们把观念东西先都放下,直观地看一看赵本山在“春晚”当中呈现出来的形象,然后再回过头来说,赵本山为什么总是给我们农民的感觉,除了他个人的阐释,媒体的阐释,我们来看一看为什么赵本山会让我们觉得他是一个农民,这样的说法有没有道理?那么直观地来看,这20年赵本山演的东西,无论是小品题材还是人物身份其实都是有变化的,尤其是题材变化很多,那么什么是不变的?20年里面什么是不变的,如果它是一个仪式、一个习俗的的话,我们再看赵本山这个仪式当中哪些东西是不变的。


首先一个不变是他的形象,视觉形象。其中最突出就是他的服装,每年戴着那顶帽子,他自己叫“钱广帽”。“文革”电影《青松岭》里面有一个人物叫钱广,赵本山说他的帽子是受钱广的启发。其实这种帽子在50年代到70年代非常常见,就是毛泽东时代普通中国人戴的帽子。还有他穿的衣服,灰色或蓝色的中山装,很老旧的那种,毛泽东时代几乎人人都穿,现在几乎已经没人穿了,即使在农村在也很少有人穿了,农村的服装也已经发生变化。但是赵本山的服装是不变的,他一直穿着过去时代的服装。


再一个是他的年龄。20年前赵本山30多岁,现在是50多岁了,他的实际年龄是变化的,但是我看他舞台上的年龄几乎是不变的。1990年他第一次上“春晚”演《相亲》,一个黄昏恋的故事,到现在一直都是老年的形象。“春晚”的整体形象20年来越来越青春动感,赵本山却一直在舞台上扮老。


还有就是他的肢体语言,想到赵本山的肢体语言,我们能够想到什么呢?走两步,就那么两步道,走着走着就拌蒜。还有用二人转术语说,是“使相”,什么相呢,抽相,中风了,得脑血栓了,半身不遂了。是这样一种肢体语言。


稍微做一点总结。赵本山视觉形象是什么样的,过去的、年老的、腿脚不灵便的、跟不上节奏的。赵本山有一个作品与时间有关,叫《昨天·今天·明天》,用这几个词来说,赵本山的形象就是一个属于昨天的形象,一个难以走进今天的昨日他者。他给我们这样一个感觉,就是他好像不是现在的人,但生活在现在,所以就免不了发生一些笑话。在《今天·昨天·明天》快到结尾的时候,宋丹丹发表了一个世纪末的感言:“我是生在旧社会,长在红旗下,走在春风里,准备跨世纪。”那么这样一段感言,这样一种宏大叙事,包括《今天·昨天·明天》的名字,看起来是要表达一种线性的历史进步,一直在进步。但是谁能想象这样一个人物,他把美容表述为“做一个拉皮,拍一个黄瓜”,说“秋波”是“秋天的菠菜”,把铁岭称作大城市,用“薅社会主义羊毛”来讲述个人爱情故事,谁会觉得这样人可以真正走进新世纪,走进明天,没有人会觉得他和时代是同步的。


这已经说到了赵本山的第二个不变,错位的语言。他的话语系统似乎也是属于过去的,一旦试图表述今天的事物和观念,或者是要使用当下的新词,他就会出错,就会闹笑话,产生喜剧效果。我们会发现“昨天·今天·明天”这个名字是要表现进步,但是快感来自什么地方呢,恰恰来自跟这个主题相反的地方:这个人没有办法走进今天。《今天·昨天·明天》开创了一个模式,就是“白云黑土”模式。赵本山、宋丹丹一再重复这个模式,最后一次是零八年的《火炬手》。两个人要当奥运火炬手,似乎主题很国际化,但是看这个小品的快感来自什么地方?也是来自和主题相反的地方,来自这两个火炬手的力不胜任,来自他们的不合时宜。也就是说,昨日他者无法真正地走入今天,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快感的来源。


再说第三个不变,是什么呢?东北话。他一直在说东北话,他一直在呈现东北的地方形象。赵本山1990年第一次参加央视春节晚会,在90年代开始红起来,那么当时东北在全国也成为一个典型,也是一个突出的形象。那是一个什么形象呢?是一个步履蹒跚老工业基地,当时有一个词叫做东北现象,什么叫做东北现象呢?就是老工业基地计划经济这个包袱非常沉重,难以攻克计划经济的堡垒,体制转轨非常困难,是这样一个形象。这两个形象好像关系不大,赵本山给我们塑造的是一种刚才说的农民的形象。前面有一个问题好像没有回答,为什么总觉得他是农民,尽管有的时候演的并不是农民,显然跟“属于过去”这种感觉有关,好像是前现代的历史残留物,在现代化目光的凝视下,农民显然属于这种前现代的历史残留物。农民的形象和这个东北作为老工业基地的形象好像没有什么关联。可是我们再看另一些文本,稍稍溢出春节晚会一点,做一点参照。2001年的时候,张艺谋拍了部贺岁片《幸福时光》,赵本山主演的,演一个城市老工人。但是他那个表演模式几乎没有变,肢体语言、东北方言都没有变,我们看到他完全把演农民的这一套表演模式移植过来,演工人。后来还有一部作品,受到赵本山小品的启发,受到春节晚会东北小品的启发,就是英达导演的情景喜剧《东北一家人》。什么样的一家人呢,一个老工业区的一家人,有的退休,有的下岗,这样一家人。我们会发现其中演员的表演和春节晚会的东北小品是差不多的。


而当时媒体上在讨论东北老工业基地为什么转轨这么困难,东北人的观念、工人的观念这么旧,为什么更新这么困难。使用了很多和农业生产和农村生活有关的词汇,比如说“黑土地”,东北太富饶了,撒一把种子庄稼就长起来了,所以这个地方的人就不是特别勤劳,不像南方那样那么勤奋,那么想着生计,怎么挣钱,不太想这些东西。所以这个地方人比较保守,有依附性。再比如“猫冬”,刚才力斌兄说到,广东人说你们北方人怎么过年都呆在家里面,应该出去。当时媒体上的讨论也有这样的说法,东北的天气太冷了,所以形成一个习惯就是猫冬,一到冬天全猫在家里不出来,东北人全猫冬,南方人却在外面辛苦赚钱。可实际上,在东北的城市,谁猫冬呀,谁冬天不上班呀?这是非常悖谬的说法。在关于东北老工业基地的讨论当中,一些关于农业生产和农村生活的词汇,被用来解释东北工人的观念和习性对于市场经济不适应。这就形成了一种悖谬,一方面东北是老工业基地,但另一方面,东北人又是都市外乡人。2001年的时候,东北小品演员巩汉林就演了一个小品,就叫《都市外乡人》,使用了两种方言,一个是广味的普通话,还有一个是东北话,广味普通话就是城里人的话,东北话就是都市外乡人的话。当时中央电视台还有一个“西部频道”,现在已经没有了,好多关于东北老工业基地改革的报道都是在“西部频道”播的,好像这是一块没有经过工业化、城市化的黑土地,需要资本重新垦殖。


在上述意义上,我们发现赵本山“春晚”小品和当时东北在90年代市场化过程当中的这样一种形象,其实是有某种同构关系的。如果说,在主流经济话语当中,对于东北的表述,对于前现代习性的表述,或者说对东北作为前现代典型的表述,是围绕直观的经济领域展开的,那么“春晚”的东北小品则是通过趣味、衣着、言语等日常生活细节为之补足血肉。


看赵本山已经形成一种习俗,一种仪式,那么我们在看什么呢,我们在看一个前现代的他者,一个过去的人,一个毛泽东时代的人,也许不会想到毛泽东时代,但一定是过去的。他的可笑是因为他走不进今天这个时代,这是赵本山小品快感的非常重要的来源。在看春节晚会的时候,我们就在进行这样的仪式,我们年复一年地在看一个不属于今天的、难以走进今天的、一走进今天就发生笑话的、这样一个前现代的他者。那么我们是什么呢?现代化的主体。


大家可以注意一下“春晚”的镜头切换,当赵本山的小品出现笑点的时候,比如说他抽风了,或者说了一句很有意思的话,这时镜头往往会切到观众席,我们看到观众笑得前仰后合,在那儿鼓掌,那么这个时候就形成一种认同。谁和谁认同呢?电视机前的观众和现场观众的认同,作为现代化的主体,我们在共同观看一个前现代的他者,这时就建立了一种现代化共同体的认同。在我看来,作为一年一度的仪式,赵本山小品就履行着这样一种意识形态功能。


最后,我再补充一点。刚才力斌兄也说到赵本山今年没上“春晚”,好像很多人怀念他。但是在此之前,却出现了这样一种状况,什么状况呢?怎么老是赵本山啊?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出现这种声音,开始质疑他了,我们不想看赵本山了,如果说原来他是一个焦点,一个中心,每年必看,但突然出现一种声音,我们不想看他了。那么这种声音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比较集中出现这种声音应该是零九年后,也就是小沈阳的那个《不差钱》之后。这时跟从前相比发生了什么变化?比较明显的是,赵本山不再是他的小品当中绝对的中心形象,他把舞台中心逐渐让给自己的徒弟,更准确的说,让给自己的员工。零八年的《火炬手》应该是最后一个以赵本山为绝对中心的小品,这时候我们发现赵本山其实已经有点强弩之末了。


我不太想从赵本山的表演来谈,还是想从中国的社会语境来探索一下这个问题。这时候发生了什么变化?为什么我们看了20年的赵本山,都不觉得厌烦,但是到了新世纪差不多过了10年的时候,我们突然对他的表演感到了厌倦?那么零八年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知道零八年奥运会,零八年奥运会给我们什么样的感觉?大国崛起了,走向世界了,发展主义的想象和承诺,直线向前的时间感觉,关于这些的表述在当时可以说是达到了某种极限,或者说已经出现了一种透支。这样一种发展主义想象的巅峰时刻过后,作为观看赵本山小品快感的前提,那种直线向前的时间感觉,那种我们作为现代化共同体的感觉,已经开始削弱,相反,社会阶层分化的感觉却越来越突出。


可以做一个对比。在零四年的时候,有一个“二人转叫停”事件。央视举办的一个比赛,其中有赵本山的学生表演,表演过程中涉黄,被央视主持人叫停,而赵本山恰巧是这次比赛的评委,他站起来批评央视,这就出现了赵本山和央视的冲突。当时的舆论几乎是一边倒支持赵本山,觉得赵本山就是地方文化的代表,民间文化的代表,如果他因为得罪央视而上不了“春晚”,就是民间文化被体制给压制下去了。


但是零八年以后,赵本山在人们眼中却成了一个资本家或者奸商的形象,尤其是观众会把现实中赵本山的形象和他的小品联系起来,比如说会注意小品里面的植入性广告。还有这样的传闻,小沈阳忘了说一句台词,实际上是一句广告词,然后在后台的时候,赵本山给了小沈阳一个耳光。类似这样的传闻开始出现了。其实人们早就知道产业化的本山传媒,知道赵本山是董事长,他的徒弟都是他的员工,但一般不会把这些和赵本山小品联系起来。可是零八年以后,这样的表述却大量出现了。


总之,零八年之后,人们会把赵本山在现实中的形象和他在舞台上的形象叠加起来,这就削弱了单纯观看“昨日他者”的快感。本尼迪克特·安德森说过,现代民族国家共同体想象的基础是同质空洞的时间观念。现在,人们感觉时间不再是同质空洞的,而是插入了很多异质性的东西,认同自然就出问题了。所以我把赵本山在零八年后的表演危机看作是另一个危机的表征,以发展主义来凝聚认同的想象共同体的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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