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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合《世说新语》谈谈魏晋风流_结合《世说新语》谈谈魏晋风度

作者:车型网
日期:2022-06-17 18:33: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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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晋风华:轻松读懂《世说新语》》魏风华(作者)


编辑推荐

★作者魏风华有“中国的小泉八云”之称,本书是他的代表作品之一!

作者魏风华曾以《唐朝的黑夜》三部曲惊艳于历史写作圈,被誉为“创意历史”和“中国怪谈”写作的开创者、“中国的小泉八云”, 2012年又以《抗日战争的细节》荣登“新浪中国好书榜2012年度十佳人文社科好书”,其后相继推出畅销续集。

他既是历史写作者,也是小说家,这让本书既有历史学的严谨,又兼具小说的精彩和生动。

★这是关于魏晋风度的魅力读本,让你轻松读懂经典《世说新语》!

本书是《绝版魏晋》的修订升级版,内容更为丰富、好看。

在这本书中,魏风华先生以《世说新语》这部极为著名的中国古代笔记经典为线索来梳理、描绘、解读魏晋时代,以个性独具、清隽俊美和斑斓动情的笔触,对魏晋历史和魏晋名士珍重自我、追求精神自由的情怀予以充分肯定,对以前屡被攻击的所谓“清谈误国”提出了富于创见性的观点,对那个“非汤武而薄周孔,越名教而任自然”(嵇康语)的时代给予了充满激情的观照……

魏晋名士的率真旷达、超拔脱俗、爱惜个性的情怀,以及对内心和天地间自由的寻找,恰恰是我们这个浮躁的时代所缺乏的东西。这本书,在让我们轻松读懂《世说新语》的同时,也能让我们体味到当今时代所缺乏的精神。


内容简介

这是有关魏晋时代和魏晋风度极为好看的魅力读本;这是从竹林七贤到兰亭名士,中国精神史上极具特色的一次远行。

全书以经典名著《世说新语》为线索,融汇历史背景与人物脉络,对独特的魏晋时代做了一次全面的描绘和解读,以怀古的深情和隽永的文笔讲述魏晋名士的种种言行故事,展现他们放达不羁、珍惜自我和追求自由的风度与情怀,使那个遥远的黄金时代光彩重生,也给当下的生活带来深深的启示。


作者简介

 魏风华,历史写作者、小说家、诗人。常往来天津、北京居住。诗歌和短篇小说发表于《人民文学》、《花城》、《葵》等国内重要文学期刊,著有长篇小说《平安夜大冒险》、诗集《硬石镇》,并出版有畅销历史作品《唐朝的黑夜》、《抗日战争的细节》等。历史作品繁体字版由台湾联合文学出版社出版。


精彩书评

读其语言,晋人面目气韵,恍忽生动,而简约玄澹,真致不穷。

——明代学者 胡应麟

《世说新语》记言则玄远冷峻,记行则高简瑰奇。

——文学家 鲁迅

汉末魏晋六朝是中国政治上极混乱、社会上极苦痛的时代,然而却是精神史上极自由、极解放,富于智慧、浓于热情的一个时代。

——美学家 宗白华

《世说新语》重点展示的是内在的智慧、高超的精神、脱俗的言行、漂亮的风貌;而所谓漂亮,就是以美如自然景物的外观,体现出人的内在的智慧和品格。

——美学家 李泽厚

一种风流吾zui爱,魏晋人物晚唐诗。

——日本诗人 大沼枕山


精彩书摘

佳言|“宁作我!”

桓公少于殷侯齐名,常有竞心。桓问殷:“卿何如我?”殷云:“我与我周旋久,宁作我。”

桓温年轻时与殷浩齐名,但心里不服气,常有竞争之心。

一次,桓温从后面溜过来,拍了拍殷浩的肩膀:“兄弟,你觉得我怎么样?咱俩谁更厉害?”

桓温以为会吓殷浩一跳。

没想到后者并未回头,依旧手握拂尘徐徐而行:“我与我周旋久了,都已习惯了,所以宁可作我自己。”

这是非常决绝而透彻的回答。

魏晋时,儒家思想崩溃,个性解放,标志之一,是对自己的肯定,重视自我价值。殷浩此语即是例证。

“我与我周旋久,宁作我!”

我的心,我的神,我的形,都是属于我的,与我如此亲近,因此我踏实并能获得快乐。我不会羡慕你,因为你的一切与我没有关系。

后来,会稽王司马昱曾问殷浩:“你跟西晋的裴比,谁更出色?”

殷浩面色深沉,冷冷地回答:“我应该超过他。”

我应该超过他。

我宁可做我自己。

这样的声音,让其他时代黯然失色。

人物|海边的曹孟德

南阳宗世林,魏武同时,而甚薄其为人,不与之交。及魏武作司空,总朝政,从容问宗曰:“可以交未?”答曰:“松柏之志犹存。”世林既以忤旨见疏,位不配德。文帝兄弟每造其门,皆独拜床下。其见礼如此。

现在我们终于敢承认:曹操是三国时代最伟大的人物了。

这种伟大超越了刘备、孙权、诸葛亮加在一起,于政治、于军事、于文学,所谓“建安风骨”,孟德一人之风骨而已。

其实,对于曹操的魅力,很多时候人们不是不敢承认,而是以前没有诚实地发现。当有一天,我们终于感知到他的生命更具光芒时,就到了把应有的荣誉还给他的时候了。当然,也不怨后人,因为在曹操生活的年代,主流的视野看他就是别扭。

在门阀士族勃兴的东汉末年,出身对曹操来说是非常不利的。他是位专权宦官的养子的儿子,加上狡诈的性格,故而再有雄韬伟略,也为当时的士林不齿。此外,还有个原因:东汉后期到魏晋时代,在名士社交网络中,讲求仪容、气质与风神,而曹操身材矮小,缺少玉树临风的姿容,在名士们的眼中实在难上台面。

曹操,字孟德,他出生那一年,是东汉桓帝永寿元年,公元155年。

这一年春天,当权的宦官像往常一样明码标价地卖官,有清流大臣反抗,但没几下就被按住了,整个朝廷乌烟瘴气。在京城洛阳附近的豫州和稍远的冀州,都发生了饥荒。夏天时,一个叫张奂的边陲大将以孤旅击破南匈奴。在国境线上,汉家的威望似乎还在。北匈奴则被东胡的一支鲜卑人降服,另一支乌桓人则还沉浸在游猎的天地里,日后他们将成为曹操在北方的主要敌人。这一年,身在四川绵阳的道教创始人张道陵告诉弟子们,他已经一百二十二岁了。可尊敬的天师,此刻你的手正指向何方?东汉的民众翘首企盼人生的出路,但张天师凄迷的眼神似乎告诉大家:帝国大厦将倾,一切都无可挽回,一场绵延几百年的大风雨就要来了。

在沛国的谯县,也就是现在安徽亳州,小字阿瞒的孟德出生在一个复姓夏侯的家庭。不过,此时这个家庭的男主人夏侯嵩已改名曹嵩。在此之前,他辗转成为朝廷当权宦官之一曹腾的养子。在灵帝时,曹嵩已官至太尉,封费亭侯,非常显贵。因此,曹操出身并不微寒,只是由于父亲与宦官有着说不清的关系,导致他后来被士人轻蔑并抓住把柄不放。

对自己的家族,曹操做丞相后一直讳莫如深。这当然可以理解。在东汉末年,宦官的名声实在太糟。他们不仅专政,玩弄皇帝于股掌之上,而且还像前面说的那样,公然受贿卖官,陷害清流大臣,先后制造两次“党锢之祸”,禁止当朝名士的亲朋学生为官,这也是汉末士人集体转向进而归隐山林的一个重要原因。

东汉的大厦,真的开始倾倒了。

于是,有人跳出来大喊: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在曹操虚岁三十的时候,公元184年,灵帝中平元年,帝国的民众在几位张姓带头人的率领下,打着张天师“五斗米教”的旗号,造反了。这一年,在洛阳的朝廷几经起伏又曾回乡闲居一段时间的曹操,被拜为骑都尉,开始参与对黄巾军的镇压,锋芒初露,取得了不凡的战绩。

汉末的很多人物都具有镇压黄巾军的背景,包括那位刘皇叔。

黄巾之火渐渐熄灭,灵帝也死去了。新皇帝继位,一个叫何进的外戚,要趁机诛灭专权的宦官。奇异的是,东汉每一次大臣与宦官的对决,最后几乎都以宦官的胜利而告终。这个王朝的宦官的神经太强大了。何进被袭杀而死。其后大臣袁绍再谋宦官,这一次成功了。洛阳的宦官基本被杀绝,但混乱的帝都也迎来了凉州暴躁的军阀董卓,此人最大的爱好是直接溜达到皇宫睡皇帝的女人。

天下真的乱了。

袁绍和曹操都逃离洛阳,后者到重镇陈留后起兵,号召天下群雄齐讨董卓,袁绍被推为盟主,伟大的三国时代正式拉开大幕。

曹操在随后歼灭黄巾余部的作战中,得到了强大的青州兵。公元196年,汉献帝建安元年,曹操迎天子于许昌,自封为丞相,他的时代到来了。

官渡一战,袁绍令他那四世三公的光荣家族蒙羞了。

几年下来,大家发现,整个中原已经是曹操一个人的舞台了。

当年的阿瞒坐大了,他的身世也为更多人所关心:曹丞相到底姓不姓曹?他跟夏侯渊和夏侯惇有什么关系?有一次,许昌的使者访问东吴,孙权在接见后,私下问了这样的问题。虽然《三国志》的作者陈寿去曹操时代很近,但他在“武帝纪”中谈及曹家时,也只是用一句“莫能审其本末”了事。

当年袁绍诛杀宦官,曹操也参与其谋,曾有清流大臣质问曹操:“阿瞒啊,你本是宦官养子之后,有什么资格参加我们这样高尚而伟大的行动?”

曹操徐徐道:“干君何事?”

你管得着吗?确实,面对这样的质问,曹丞相没有更好的回答,因为一切解释都是枉然。相信那一刻,未来的丞相几乎热泪盈眶。

随便吧。

很长一段时间,曹操大约就是这样想的,从这个角度看,他的崛起其实挺悲怆的。他要把旧天下砸翻给那些轻蔑他的人看。

不过,他还是失算了。

早年的时候,河南南阳有宗世林,当世之名士,瞧不起曹操的出身与为人,不愿与其交往。后来,曹操为丞相,问他:“现在我们可以做朋友了吧?!”

世林答:“松柏之志,犹存我心。”

还是不行。

望着宗世林的背影,曹操觉得他的世界空空荡荡,苦笑了一下:有那么难吗?幸好,这个时候,有个人用一句话安慰了他。

这个人就是许劭许子将。

有一天,许劭睡醒了,顺嘴说了这样一句话:“曹孟德?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

一时间,天下人都以“奸雄”称之。

消息传到许昌,曹操放声大笑,他很喜欢这个评价:“许子将,终是了解我一点的!”

但曹操终是激愤的。

在无法排解的时候,他就写诗。

在两汉时代,文人或者说士人除注释和解读儒家典籍外,就是写那些华丽空洞的大赋。是曹操,以一人之力扭转了这种文风。

写吧。

把自己的人生感受与情怀写成诗篇,多好的一件事。

在公元3世纪的天空下,戎马征战的神一般的人物和政治的霸主,同时是文坛的领袖。更多的时候,人们只愿意谈到曹操诗篇里的慷慨悲凉,而忽略了他伤感无助的一面。从这个角度说,曹孟德是孤独的。他用孤独沉郁的诗篇雕刻着铜雀台上的时光。那时光,在歌妓柔软的腰肢间一闪,于是孟德的白发又多了一根。

孟德已年过半百。

对现在的人来说这还算是中年,但对古人来讲已是人生暮景。

建安十二年,公元207年,曹操取得官渡之战胜利后的第七年,他再次远征。此时袁绍在河北的残余势力已基本被消灭。这前后,曹操剪除和降服了袁术、吕布、张绣等人,整个中原已为其所控。

南下成了他最大的欲望。

就在这时,年轻的郭嘉走上来,说:“主公,荆州刘表不足惧,至于刘备与孙权,早晚是要打的,但不是现在。辽地之乌桓,本为东胡之后,于今尤为强盛,且袁绍之子已逃到那里,两相勾结,在辽西辽东攻城掠地,百姓为之流离。无论从降服异族,还是从斩袁氏之根,以及拯救黎民,乃至于安定后方的角度看,都必须先征乌桓,再图荆襄。”

曹操转身,看着来自颍川的首席奇士,说:“奉孝啊,你一说话,我都没办法反驳你。”

就这样,曹操在五十二岁这年夏天,亲率大军北征。

抵达无终即今天津蓟县后,沿海向北的古道因大雨泛滥而被毁,曹操在这种情况下断然改道,带兵翻山越岭,出卢龙塞,开山路五百里,兵临白狼山,一举击溃乌桓主力,进而克其巢穴柳城即今日之辽宁朝阳,并于阵前斩杀了乌桓王蹋顿,降服军民二十余万人,大获全胜。

辽地平定。秋九月,曹操凯旋。

此时沿海之路已可行,从没见过大海的曹操特意走河北昌黎一线,登上附近的碣石山,眺望大海,苍茫如幕。

这是曹孟德第一次看到大海。

面对寥廓的大海,迎着潮湿的海风,人们总会结合自己的人生境遇而遐思万千。曹孟德也不例外。在人生的秋天,他在极目远望时,写下那首淡然而又百味杂陈的《观沧海》:“东临碣石,以观沧海。水何澹澹,山岛竦峙。树木丛生,百草丰茂。秋风萧瑟,洪波涌起。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汉灿烂,若出其里。幸甚至哉,歌以咏志。”

登碣石,观沧海,扑面而来的大海的气息,总叫人想哭。

对于曹操来说,观海天之辽阔,感宇宙之无极,想人生之微茫。生命至此,谁能不动情?不过,作为一个现实主义的政治家,曹操在大海面前不可能获得看破红尘的归隐之趣;也不要把《观沧海》简单地视为一个胜利者志得意满的附丽。

相信海边的曹孟德,终有别样的人生感悟。

面对浩瀚起伏的大海,来自许昌的丞相也许会感觉到:事业再庞大,终是过眼云烟。在中年暮色里,获得大海一样的从容自在才最重要,无论是在闲暇的铜雀台上,还是在充满斗争的军政天地。至于天下人每天都在议论的他的出身,又算什么呢?

这,终不是一个问题。

说起来,《观沧海》只是曹操当时写的一组诗的开篇。组诗共有五部分,总题为《步出夏门行》,采用了汉乐府诗的旧题。序章名叫《艳》:“云行雨步,超越九江之皋。临观异同,心意怀游豫,不知当复何从?经过至我碣石,心惆怅我东海。”说的是北征前曹操曾为下江南之事而困扰,后终于选择北征。

《观沧海》后面还有三篇,分别是《冬十月》、《土不同》和《龟虽寿》。这三首写作的时间稍晚于《观沧海》,当为曹操回到冀州时所写。其中《冬十月》歌咏了北方的秋天,有“孟冬十月,北风徘徊。天气肃清,繁霜霏霏”之句。《土不同》则是一首细致观察异地风物的作品;《龟虽寿》更为著名,叹息了人生之易逝。

后来,明朝的文学批评家沈德符在评论这组诗时,说“时露霸气”。与其说霸气是曹操的外相,不如说这外相在大海面前已化作从容的波涛。从某个角度说,四五十岁的人生光阴是最为慌张的。古今没有不同。这种慌张远非青春时代的迷茫,而是人到了一定年龄后看清自我的不愿与不易。

但相信面对大海的曹操,终是看清了自己的,由此获得了人生后半场的从容之道、优雅之姿,所以尽管有一年后的赤壁之败,可没人觉得他真的失败了。再后来,尽管条件已经很成熟,但曹操仍不想废献帝自立,他说过这样一句话:“若天命在吾,吾为周文王矣。”

曹操的这种做法,还真不仅仅是为了把帝位留给儿子那么简单,其中必有他最真切与最踏实的生命感悟。或者说,暮年的孟德愈加通透,犹如登上人生的碣石山,视野和视野里的景象都已经不一样了。

海是海,亦非海。

孟德是孟德,但不是人生前半场的孟德。

所以,后来陈寿在《三国志》中说了这样一段话:“汉末,天下大乱,雄豪并起,而袁绍虎视四州,强盛莫敌。太祖运筹演谋,鞭挞宇内,揽申、商之法术,该韩、白之奇策,官方授材,各因其器,矫情任算,不念旧恶,终能总御皇机,克成洪业者,惟其明略最优也;抑可谓非常之人,超世之杰矣。”

还有超然之境。

这是陈寿忘了说的。

海边的曹孟德,对这一切是担得起的。


前言/序言

为什么怀念魏晋

谈及中国的历史,单说“魏”或“晋”时,似无出奇之处,但如果把“魏”和“晋”连在一起说出来,一个光照千古的神奇概念就骤然出现:魏晋风度。

“一种风流吾最爱,魏晋人物晚唐诗。”这是日本诗人大沼枕山的诗句。与汉朝的敦实厚重、三国的慷慨激荡、唐朝的盛大开放、宋朝的清丽婉约不同,魏晋人物以率性不羁、旷达玄远著称。这是当时整个社会的精神时尚和审美追求,魏晋也因此而成为中国历史上空前绝后和争议最大的时代。

正像我们知道的那样,魏晋时代有三个主要特点:

首先是大分裂。魏蜀吴三国归晋,经短暂一统后,再次陷入分崩离析;这一次分裂的时间,是中国历史上最漫长的,前后达三百年之久。其次是皇权衰退,士族把持权柄。门阀时代的序幕拉开于东汉中期,到东晋时进入鼎盛期,甚至出现虚君共和、士族执政的现象。这在中国历史上是绝无仅有的。再就是儒学崩溃,老庄玄学盛行,名士们以率性旷达的言行引领着时代风尚。

率性旷达的言行,通过社交网络品人与推赏,以及清谈玄学和寄情山水,是魏晋名士生活的四大主要内容。其先声多由东汉后期的名士所发出,故而余嘉锡先生论戴良的行为(为母学驴叫、母丧期间仍食酒肉)时断言:“盖魏晋人之一切风气,无不自后汉开之。”接下来,从竹林、金谷到兰亭,魏晋名士用自己的一言一行,实践着人生的多样性和多种可能性。

“非汤武而薄周孔,越名教而任自然。”这是嵇康喊出的口号。魏晋名士们挣脱了儒家礼教的束缚,竞相追求心性的自由与高旷的深情,其实这才是对生命最大的致敬,所以皇帝曹丕吊唁大臣时才会跟众人一起学驴叫以满足死者生前的喜好,所以王徽之才会在雪夜访戴时造门不前而返,所以阮籍才会在驾车狂奔至前面无路时席地痛哭——不要以为泪水中仅仅包含着一个时代的倒影,更有对生命价值与天地光阴最彻骨的追问。

魏晋风度在后世当然也遭到很多抨击。

一些人有多爱它,另一些人就有多恨它。恨魏晋者认为,那时候,礼崩乐毁,名士们言行不羁,又热衷于清谈玄学、漫游山水,以致误君误国误天下。

爱恨间,学者宗白华有个说法:“汉末魏晋六朝是中国政治上最混乱、社会上最苦痛的时代,然而却是精神史上极自由、极解放、最富于智慧、最浓于热情的一个时代。”他认为魏晋之人,风神潇洒,不滞于物,他们以虚灵的胸襟、玄学的意味体会自然,乃表里澄澈、一片空明,建立了最高的晶莹的美的意境。

这其实才是最贴切的评价。

洒脱的言行、美好的人格、隽永的智慧、玄远的深情,魏晋名士做了中国精神史上最具魅力的一次远行:向内,他们发现了心性自由之美;向外,他们发现了山川自然之美。他们孤独地站在历史的云端,前无古人,后乏来者。

然而,时光的演进总令人伤感。

东晋末年,北府兵将领刘裕掌握了权力,并在公元420年夺取了司马家的江山。出身寒微的刘裕在某种不自信下对名士阶层进行了全面打击,并恢复了儒家的正统地位和皇权政治。公元433年,以谢灵运被杀为标志,魏晋之风正式熄灭。尽管之后有隋唐的开放气象,更有宋明的发达商业,但背后多少都拴着一根儒家的绳索,紧紧地束缚着中华文明。

现在,千年已逝。

当我决定写一部有关魏晋的书时,除了隔空怀念外,更多是为了向那个乐旷多奇情的绝版时代致敬。

既然写魏晋,就得面对南北朝时刘义庆所编的《世说新语》。作为古代士人的枕边书,它千百年来畅销不衰,一代名士的趣闻逸事通过它而保存下吉光片羽。明代学者胡应麟有一个著名的评价:“读其语言,晋人面目气韵,恍忽生动,而简约玄澹,真致不穷。”鲁迅的说法是:“记言则玄远冷峻,记行则高简瑰奇。”李泽厚则称:“《世说新语》津津有味地论述着那么多的神情笑貌、传闻逸事……重点展示的是内在的智慧、高超的精神、脱俗的言行、漂亮的风貌。而所谓漂亮,就是以美如自然景物的外观,体现出人的内在的智慧和品格。”或者可以这样说,以这部中国古代最著名的志人笔记为线索来梳理、描绘与解读魏晋时代,既是捷径,又是正道。

但这也不仅仅是一部向魏晋致敬的书。

因为,魏晋名士的率真旷达、超拔脱俗、珍重自我、爱惜个性的情怀,以及对内心和天地间自由的寻找,恰恰是我们这个精神浮躁、物质至上的时代所缺乏的。从这个角度看,这也是一部切近并反思当下时代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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