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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安春雨初霁的诗意_临安春雨初霁抒发了作者什么感情

作者:车型网
日期:2023-01-02 16:0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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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闷出诗人:孩儿巷与《<a href='https://www.lz66.cn/tag/linanchunyuchuji_20268_1.html' target='_blank'>临安春雨初霁</a>》

位于杭州孩儿巷的陆游纪念馆

苦闷出诗人:

孩儿巷与《临安春雨初霁》

白效咏

陆游《临安春雨初霁》是一首广为流传的诗,在陆诗中也算是上乘之作。该诗一反以往慷慨激昂的风格,以清新低回的笔触,写出被置于闲官冷职,人生之深深无奈。其中颔联“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尤为脍炙人口,黄裳盛赞:“江南春的神魄被这14个字描绘尽了。”

诗中的深巷,便是杭州的孩儿巷,陆游那时正寓居于此。孩儿巷在南宋时称“砖街巷”,属保和坊,这条巷子以售卖“摩睺罗”名闻临安城,所以俗称“泥孩儿巷”。“摩睺罗”,又称“磨合罗”“磨喝乐”,是佛祖释迦牟尼的儿子,天资聪颖。在宋代摩睺罗已演化为手持莲花、天真烂漫的儿童形象,并与中国的七夕节相结合,成为特殊的节日礼物,用来表达“宜男”的美好祝福和心愿。孟元老《东京梦华录》载:“七月七夕,潘楼街东宋门外瓦子、州西梁门外瓦子、北门外、南朱雀门外街及马行街内,皆卖磨喝乐,乃小塑土偶耳。悉以雕木彩装栏座,或用红纱碧笼,或饰以金珠牙翠,有一对直数千者。”宋室南渡后,把东京汴梁的这一风俗也带到了临安,砖街巷遂成为售卖摩睺罗的地点。这一风俗相传千年,直至民国之后。从元代开始,砖街巷的名字渐渐被淡忘,称孩儿巷,沿袭至今。

苦闷出诗人:孩儿巷与《临安春雨初霁》

孩儿巷

陆游的心原本是火焰一般的,随着境遇的不顺,冷得像海水一样了。当心情跌到最低时他身处孩儿巷。当时宋孝宗已届晚年,在历次北伐失败后心灰意冷,已经没有雄心壮志恢复中原,有意仿效宋高宗内禅,做做太上皇,安度晚年。一年多前,陆游被任命为严州知府,陛辞。陆游素以慷慨激烈、志在恢复知名,这时宋孝宗却有一搭没一搭地对他说:“严陵山水胜处,职事之暇,可以赋咏自适。”无意重用他,让他到秀丽的富春江畔徜徉山水赋诗以自娱。陆游之后任军器少监、礼部郎,都是闲官,礼部郎的主要职责是陪侍朝廷宴请公卿大臣,陆游的心可谓沉到了西湖底。淳熙十六年(1189年),62岁的陆游由军器少监转任礼部郎,寓居“砖街巷街南小宅之南楼”,即孩儿巷。

在寓居孩儿巷的这段不算很长的时间里,陆游写下了大量的诗篇,从中可以窥见诗人心情的灰暗。“近坊灯火如昼明,十里东风吹市声”;“谁家小楼歌恼侬,余响缥缈萦帘栊”,诗人深夜归来,保和坊还是灯火如昼、歌声缭绕,周边世界仿佛都沉浸在这歌舞升平、现世静好的太平景象,与诗人忧生忧世的情怀格格不入,仿佛是两个世界,更显得他落落寡合、不合时宜。索居空斋的诗人倍觉孤独,深深地感受到繁华背后的落寞,“归来空斋卧凄冷”,“聊与梅花分夜永”(《夜归砖街巷书事》)。诗人夜不能寐,漫漫长夜中,仿佛只有小院的梅花才是知己朋友。对于理想现实中找不到落地之处的人来说,梦是最大的安慰:“我梦入烟海,初日如金熔,赤手骑怒鲸,横身当渴龙。”在梦中,诗人意气风发,只身入海,骑着巨鲸与蛟龙搏斗,是何等快意!梦醒时分,仍然念念不忘平生之志,渴望有机会一显身手,为国效力:“平生击虏意,裂眦发上冲。尚可乘一障,凭堞观传烽。”(《我梦》)

又一个不眠之夜,楼外淅沥的春雨唤起诗人对美好春光的记忆,早晨,伴随着一声声的卖花声,卖花人折来的杏花带露绽放,透漏着浓浓的春意。无所事事对于壮志满怀的诗人来说实在是一种煎熬,回顾这一两年来受尽的冷遇和客居京华百无聊赖的日子,诗人拈笔抚纸,悠悠地写下了这首千古绝唱:

《临安春雨初霁》

陆 游

世味年来薄似纱,

谁令骑马客京华?

小楼一夜听春雨,

深巷明朝卖杏花。

矮纸斜行闲作草,

晴窗细乳戏分茶。

素衣莫起风尘叹,

犹及清明可到家。

诗人感叹官场的人情淡薄、世态炎凉,以“薄似纱”为喻,看似轻轻一笔,有意无意,实则力道千钧,道尽了心底的绝望与悲凉。这种的悲凉,无关乎个人际遇的穷通得失,与孟浩然“不才明主弃,多病故人疏”不同,与韩愈“吾老世味薄,因循致留连”也不同,他们不过是悲叹自己的个人身世,感慨人情冷暖。但陆游笔下的“世味薄”,乃是自己一腔忠君爱国的热忱和满怀恢复中原的壮志不被接受、不被理解的委屈和备遭冷落的无助感,和屈原“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异世同悲,和岳飞“欲将心事付瑶琴,知音少,弦断有谁听”异曲同工,与孟浩然、韩愈等悲叹自己身世的牢骚语相比,境界自有大小不同,而且诗人将这种悲凉掩藏在清词丽句之中。“谁令”句,似问非问,暗悔这次出仕及对朝廷失望让他身在此间。“一夜听春雨”,暗示长夜未眠,“春雨杏花”,又点染出江南春光的美妙,描绘“红杏枝头春意闹”“杏花春雨江南”的蓬勃骚动。王夫之《姜斋诗话》云:“以乐景写哀,以哀景写乐,一倍增其哀、乐。”勃发的春光与自身孤寂形成反衬,更显得诗人在那个苟且偷安的时代里曲高和寡的落寞。

于是大好春光只能消磨在作草书和玩分茶游戏中。“分茶”是唐宋以来达官贵人、文人雅士喜欢玩的雅事。据陶榖《清异录》卷下载:“近世有下汤运匕,别施妙诀,使汤纹水脉成物象者。禽兽虫鱼花草之属,纤巧如画,但须臾即就散灭。此茶之变也,时人谓茶百戏。”一般认为,“茶百戏”就是分茶。那时的茶都是磨成末,再做成茶饼。冲泡时,用茶匙在茶汤上划,使茶汤的沫呈现各种有趣的形象或文字。“分茶”是在极端清闲的情况下玩的游戏,要的是时间和耐心。晋人卫恒在《四体书势》中说草圣张芝“下笔必为楷则,常曰‘匆匆不暇草书’”。可见作草书也是个需要耐心的慢活儿。一个“闲”、一个“戏”正点出作者百无聊赖打发时光的心情,与辛弃疾“却将万字平戎策,换得东家种树书”意境相似,都包含英雄无用武之地的无奈。作草、分茶、种树,本是文人士大夫的雅事,但对于被闲置的壮心未已的英雄来说,无疑是种折磨。结句“素衣莫起风尘叹”表明和这个浑浑噩噩的官场决绝,又以“清明可到家”自慰,暗示诗人急于弃官归隐的迫切心情。

不久,诗人罢官归家,离开了听春雨、卖杏花的砖街巷,回到绍兴隐居,他为砖街巷留下了这首千古绝唱,由后人代代传颂。这首诗以婉转清丽的笔触,写壮志未遂之悲哀,将一腔忠烈之气掩映在杏花春雨的明媚春光和分茶作草的闲情雅致之中,更增强了情致的感染力。如今,孩儿巷的一处古宅在城市的大拆迁中被保留下来,辟为“陆游纪念馆”,据说,这首诗的功劳很多。

苦闷出诗人:孩儿巷与《临安春雨初霁》

位于杭州孩儿巷的陆游纪念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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