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览名称：
性情与温度——梁启超和他的家书
展览日期：
2019.8.23—2019.9.30
9:00—17:00
展览地点：
北京市朝阳区 朝外SOHO A座707
主办方：
北京匡时、iCouncil
协办方：
在艺APP、荐见、南方都市报、ArtAlpha
关于展览
本次展览共汇集近百通梁启超信札，以及康有为、汤觉顿等师友信札十余通。这批信札以致梁启勋的家书为主体，除琐事外，亦多纵论国事、褒贬人物、友朋酬唱。其中不乏感情奔放，痛快淋漓之笔墨。
这近百通信札让我们得以无限接近于1916-1928年的最真实的梁启超，在人生的最后十三年里，我们依旧可以看到“正所谓三十年来新事业、新智识、新思想，是谁唤起？”的梁任公。这位深受西学浸润的学者，一生追求自由民主理想，但内心深处亦不时流露出浓厚的传统色彩，在他身上体现出了中西文化契合的风范。
风云人物 快意人生
从护国运动到北洋纷争，从赴欧考察到回归传统，从家中里短到舐犊情深，这批信札让我们更加了解1916-1928年最真实的梁启超。
梁启超 致梁启勋书
1919年 旅欧途中 安排诸事
尺寸：22.5×13cm×2
出版：《南长街54号梁氏档案》P149，中华书局，2012年。
释文：海行恰一月有半，舟今在伦敦港外三十里，顷刻登陆矣。中间惟大西洋遇风三日，吾健饭如故也。舟中百无覩闻，觉飘飘有出尘想，登陆后无复此乐矣。岱杉曾言，在盐署为筹万金，可托秉三促之，收到后即存弟处，待我有电乃汇来，别有厚生应交大达公司红利，亦托交弟处，收到后即寄往津，充家费可也。舟中得诗十数章，别纸录呈，可以见行人情绪，各报如欲登者，可抄给之。仲弟鉴。启超。二月十一日横滨丸舟中。
备注：自1918年年初，退出政坛的任公开始埋头著述，与此同时，开始酝酿漫游欧洲的计划。1919年梁启超一行于2月21日抵达伦敦，18日至巴黎，少留观察巴黎和会情形，并开始了他在欧洲的国民外交活动。此信作于旅途中，嘱咐梁启勋接收时任侨工事务局首任总裁张弧为此次考察的筹款等事宜，并安排天津的家费。
从“庭训”到“家书”
梁启超的家书，绝不是传统纲常社会里带有训诫色彩的“庭训”式的，在他的家书里，我们看不到疾言厉色的训斥，也看不到居高临下的道貌；我们看到的是一个慈爱的家长，一个热情而又操心的兄长，仿佛看到了窗前灯下，正与兄弟启勋娓娓话家常的任公，谈自己的悲喜，谈对子女的相思，谈对亲友困顿的焦急，谈对好友的思念和赤子之心。若借用林语堂的说法，则梁启超的家书是带着小品文的笔调，而没有官样文章的“方巾气”。
这在梁启超身上，可说是每一个现代人所最能共情之处。
梁启超 致梁启勋书
1917年 倾助亲友 解人之难
尺寸：23.5×12.5cm
出版：《南长街54号梁氏档案》P76，中华书局，2012年。
释文：公立来书告急，吾于孺博犹未尽情，宜常周之，可致二百元。刚父想甚困，亦致二百元。尚有应倾助者否？请弟酌之。深念擎一也。致仍珠书可往取，所余即存弟处。敬上仲弟。冰，三十日。
备注：1.麦孟华(1875-1915)，字孺博,号伤心人、聋僧人，广东顺德人。1891年入万木草堂，是康有为的忠实弟子。少时与梁启超齐名，在草堂弟子中有“梁麦”之称。
2.曾习经（1867－1926），字刚甫、刚父，号蛰庵，广东揭阳人。梁启超誉为“有清易代第一完人”。诗集有《蛰庵诗存》，梁启超为之作序。辛亥后以遗老终其身，生活较为艰难。
手足情深：梁启勋与梁启超
本次汇集之107通信札，以梁启超与梁启勋书数量为最，共计97通，手足情深，正如梁启超在回国之初写给梁思顺的信中一再提起：“汝二叔现在为我身边刻不可离之人。每日代我会客办事、出纳金钱、管理寓中诸务，亦无一刻暇。”
1891年，梁启超与陈千秋敦请康有为“开馆讲学”，是为广州万木草堂之始。越明年，17岁的梁启勋离开老家茶坑村，经兄长介绍，入万木草堂读书，同为康门弟子。在五兄弟中，梁启超与梁启勋的关系是最亲近的。戊戌政变后，梁启超流亡海外，梁启勋则辗转入美国哥伦比亚大学研读经济学。民国初年10月，梁启超启程回国，同行的几个人中，便有刚刚学成归来的梁启勋。这以后，他们几乎形影不离，梁启勋也就做了梁启超最可靠的助手兼生活上的大总管。
梁启超 致梁启勋书
1918年 审校诸拓 寻五色墨
尺寸：26×16cm×3
出版：《南长街54号梁氏档案》P104-106，中华书局，2012年。
释文：弟前夕之言字字有味也，吾盛怒不省，昨已释然。即令顺儿相闻，想已达。今日复属稿十一叶（得意之极，恨弟不即读），弟可知其泰适矣。溥泉诸拓，细审数过，《仙妃》最佳，《房元龄》次之，余亦不恶。内八种已有者，且较传本为优，不复留。其余交上发裱（《仙妃》精裱，余可稍粗），若可裱册页，总以册页为适，其不能者乃裱单张，乞与溥商。《房玄龄》无须复裱，便留此耳。两日来果来客麕至，不能谢绝，费我黄金时刻不少，然吾道力至坚，魔亦弗能扰也（外国魔亦不少）。粤中两书来述，李家意欲在港办喜事，吾总望迟两年，若实不能，则亦决在港，此间现时局，面自不宜也。惟果尔，则弟须送亲耳。裱成诸件即交来，五色墨需之甚急（碑额交来一阅，当为弟题之）。仲弟鉴。潜夫，廿六。
备注：1917年底，段祺瑞内阁解体，梁启超辞去财务总长一职，回到天津，专于治学。此段时间钟情碑帖，广为搜罗。
大事件！琼彩楼案善后！
这批信札除梁启超与梁启勋书外，另有十通康有为、汤觉顿等人与梁启勋的通信，涉及不少秘辛，如康有为一通陈情激昂的文字，即是历史上保皇派著名之公案——琼彩楼案。信札信息量大、内容交代纷杂，具有宏大复杂的时代背景，对揭开康有为在海外活动以及其时华侨史的冰山一角有不言而喻的作用。
康有为 致梁启勋书
1908年闰2月22日 琼彩楼案善后
尺寸：22×27.5cm×2 一通二纸四面
出版：《南长街54号梁氏档案》P383-390，中华书局，2012年。
释文：（尽税速办，安能问美领为据。）
铭三、仲策弟（示同璧）：铭书收悉。
悉谭贼盗据公款数万，牵累大局。墨几倾倒，庇为救纽墨亦力竭，罪大恶极，实不能容。此事铭误信彼于先，又纵奸于后，实误大事。即仲策自知内容之败而不发作，亦有咎焉。此事大谬，吾在美已知之，一派兆生、二派宜甫、三派铭三，四派雨，皆不能办，其可如何？今至派璧及国贤办理，仲策闻甚出力，应于此次助同璧、贤，彻底一清，勿使再累。
吾去春为此事病数月，铭尚复置之不理。安禄山之叛，乃杨国忠养成，虎兕出柙，是谁之过？今宜助同大众一律清之，一言发之，谭贼大奸，吾党必不与之共事。吾身有几，难为之累呕血。彼实无一文之本（良四千，昌五百，皆借公款），必逐彼离店，代之顶股，一清百清乃可。再不得已，亦当令彼不得与事，同于外股（然此亦多萌孽，恐又生他患），彼奸心实办事以来未之见，彼挟出名，则可率全美各会作证，令攻彼伪，医以去之，否则在粤抄没其产，必不容彼共事（勉尚有他言，可览其信，盖公款万难容其盗据也）。
办之之法，一面与各股东商布其罪（此则无可隐，否则布告全美）。谭良盗国事报股数百，经换士多利全埠所改良，又欺薛锦琴为彼做工支工卒，而在我处支款数百，经薛函改，此其猥琐之盗，真不可言也。可布告之。谭昌则汝等应知之矣。
汝二人皆与彼二贼相好，向来容庇，至生大祸。其故不解，即或汝二人或因学费不足，时与借贷，亦贷公款，与彼无与，勿惑彼区区小惠而不顾大局也。可破除情面办之。彼向以汝二人为饵，而彼收其实利，今铭三几身破名裂，实为彼所卖，岂尚不知悔悟耶？譬在罗生，彼供养我甚好，然所谓饵也，彼以吾与汝二人为鱼而少投其饵，今出钩之后（恨应彻骨），岂可复感激投饵之人。故铭三愚亦至甚矣，及今改之。
要之，今者是对待大贼尽力尽法办理，无复分毫之情。若汝二人尚存情，则是不顾败大局而感小饵，则非特愚不可及，几于助叛同科，则与彼并分其罪，非吾所知也。
（此书或并示贤、华）国贤、振华二人与彼无交，可尽力办之。
此告。并问近好。闰二月廿二日。
党内及国事，汝等想得任书，应知之。任即起用，惟苦用度皆绝（东中学者久支半费，今乃至半费亦无，频书告急。纽、港、庇皆竭，今惟有芝耳）。吾令任向芝取款，可筹美金一千应之，多更好（吾嘱电二千来，为分与任也。若未全汇来，我可分半电汇任）。至美中各人学费去腊函壁，已转告，想知照矣。百度尽绝（同照可恶，绝勿支费），实无力再养学生。今除仲策四百、国贤四百、林铎四百，徐良、王驹四百。另尹限三百，璧五百，此外皆停。今夏课已将停，至六月后各应停者，皆告知，自为计可也（良、驹已由庇照料）。以上数人岁共支四万二千耳，以此为定。
一、芝楼之老本息，未分过一分（文。孝原议章订每两月收溢利分一次，充学费）。其借去四十二万三年未交一文之息。孝贼欲以所支万余金扣本，无论初办芝楼，专为养学，而所交商本，年年须息，万难扣此巨金以作学费。今即无老本，息可分而借去之四十二万，三年之息亦应万余。所言之单，皆一分息，每三月转单，本息清还，息上加息，必应万余。即以此扣支去学费可也。若欲以所贃得之分扣老本，而三年数万之息一文不交，在贼则智矣，其如公款何？吾写此事不啻百回，而铭三两年不以此事复一字，不能不大怪恨之也。
今决定，义必当追息上加息之息，以支学费（四十二万三年）。其股票本分初次五四一万（内二千五百不属公款）。后五七二万，实为老本。惟彼后次擅作六十一万股票。必当理清，若必不得已（度讼不胜），则此五一一万之本，亦当作借款追其息也。
大端略具于此。言之千万，铭应了然，但徇情耳。今必宜照办。铭徇情一年，又不知去实利万千数，诚可怪也。且闻铭为总理，而先签名于银。则听昌取款，致有借外款入外股之事，铭尤不能辞咎。此面面皆圆，必致累，面面不圆，而自累其面而已。
闻今已入外股，又借外债，以为牵制之具。谭贼昔年强借五七二万之款，为陈氏擅入外股万余，而赎之起见。铭三破例擅与巨款以赎此，并以外股外债之万不可云尔。今亲在芝督理，一一皆须签名。奈何亲蹈覆辙，实不可解，既纵容谭作弊，复不告变，真是养成大患。大患皆汝铭三之由，吾无以为汝解也。此责铭之。
更生（以上诸纸言芝）。
备注：美国芝加哥营利失利的琼彩楼债务案。汤铭三误借十六万给谭张孝。1908年3月，致梁启超信中说自己为本门各实业亏累致疾的情形。函中首先怒斥谭张孝“私吞”琼彩楼本息，声言要公之于众，甚至要抄家追债，将其逐出康门。“今得芝埠年结，竟无借入二万四千之数，是其私吞矣。铭、雨二人，擅借巨款而置之不理，可恶之极。”此时因催款不至与地价下跌，或因经营者争权内讧，已显露亏空之兆。康心力交瘁，因此大病数月。诉请仲策与康同璧、周国贤等亲信徹查“琼彩楼”案。由于经济情况不好，供养学生的政策紧缩，只供少数亲信学费。
梁启勋 行书《水调歌头》
纸本镜心 65×34.5cm
著录：梁启勋《海波词》甲集P10。
款识：水调歌头。一九五七年八月，梁启勋，时年八十二。
钤印：梁启勋、仲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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