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冯玄一
他是唐朝的第九位皇帝,他看着安史之乱的爆发、又亲手指挥军队灭掉叛军,他本有机会振兴大唐,却错失了良机。主持编修《旧唐书》的刘昫评价他时说“古之贤君,未能及此”,而撰写《新唐书》的欧阳修却说他只是个“中材之主”。
这个人,就是唐代宗李豫。
01、从开元盛世到安史之乱,从皇子到储君
李豫是肃宗皇帝的长子,母亲吴皇后,以皇太子身份继承皇位。
李豫继承皇位,可谓合乎天道、合乎人法,但其实并不顺利。每一位皇帝即位的背后,都有一段惊心动魄的故事。
代宗李豫本名叫李俶,生于开元十四年十二月(727年1月),他出生的时候,恰逢大唐盛世,玄宗皇帝还沉迷在他的盛世美梦之中。那时候,他的“真爱”杨玉环还只是个七八岁的小女孩(杨玉环生于开元七年)。长安和洛阳一片繁华景象。
作为盛世中的皇家子孙,李豫自小便受到很好地教育,幼而好学,小小年纪就能通《礼记》和《周易》,玄宗对这位嫡皇孙尤其钟爱。十五岁时,李豫受封广平郡王。
755年12月,安史之乱爆发。叛军迅速占领了长安。李豫和父亲李亨前往灵武。李亨即位后,李豫被封为天下兵马元帅,承担起了军事总指挥的重担。
至德二年唐军收复了长安,然后又相继收复了洛阳。这年年底,李豫因功受封为楚王。第二年改封成王,并于五月十九日册立为皇太子,同时改名为李豫。
02、每个皇帝即位背后,都有一段惊心动魄的历史
李豫从长子到储君,一则是先天条件具备,二则是收复两京他有功劳。两者结合,储君之位非他莫属。
当了皇太子也并非就能高枕无忧。一方面叛军势力仍旧强大,没有完全平定,天下不稳定。另一方面,其他人对皇帝宝座也是虎视眈眈。
窥觑皇位的一支重要力量,来自张皇后。
肃宗宠爱张皇后,但她却没有生下子嗣。一旦肃宗去世,李豫即位,她的地位就岌岌可危。所以在肃宗还活着的时候,她便积极行动了。她私自将越王引入宫中,企图逼迫肃宗废掉楚王李豫,扶植越王作傀儡,以巩固自己的地位。
肃宗身体不好,762年四月病重,卧床不起。张皇后见时机到来,便与越王商议,企图先下手为强,杀掉李豫。他们假借皇帝之名,矫诏召太子入宫。
张皇后和越王的计划本来已经很完美,可惜他们疏忽了,没有考虑另外一支重要的力量。那就以李辅国为代表的宦官势力。
如果张皇后事先拉拢李辅国,取得他的支持,那李豫就必死无疑了。
李辅国也是肃宗的心腹,他得知张皇后将谋害太子,选择站在太子一边。他和另一个宦官程元振一起领兵守卫在凌霄门,将赶往宫中的太子李豫保护起来。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率领禁军将越王及其亲信通统逮捕,又将皇后软禁在别殿。
至此,张皇后的政变计划彻底失败。
当天,肃宗去世,宦官李辅国、程元振等人迎太子于九仙门,继承皇位。
03、扳倒大宦官李辅国
坐上皇位并不代表江山永固。别忘了,李豫的宝座是李辅国等宦官的支持下得来的。
大宦官李辅国长期跟随肃宗,老谋深算。对于年轻的代宗,他根本不放在眼里。他仗着立帝有功,骄横跋扈。一次,他竟然对代宗说:“陛下只须深居宫中,外面的政事有老奴来处理。”
代宗对李辅国的专权骄横十分不满,但是又惧怕其权势,不得不尊之为“尚父”,封司空兼中书令。但是,代宗并非一味忍让。他私下里收买了宦官程元振,两人联合,逐步削弱李辅国权力,剥夺了他兵权。然后下诏罢免李辅国的官职。
《新唐书》上说:“中外闻其失势,举相贺。”
李辅国知道自己的末日到了。为了能够保住性命,他上“表乞解官”。
代宗却不让他辞职,反而封他为博陆郡王,仍为司空、尚父。
李辅国想借谢恩之名面见代宗,但是卫士却不让他进去,说:“尚父罢宰相,不可入。”这当然是代宗一手安排的。
李辅国听后,绝望了,叹气说:“老奴死罪,事郎 君不了,请地下事先帝矣!”
既然你想去见先帝,那就如你所愿咯。
代宗派人于深夜将李辅国杀死,割下头颅扔到溷厕中。可见代宗是多么痛恨李辅国。
04、开元之后无盛世
763年的正月,安史叛军的最后一个元凶史朝义自缢而死。很快,投降李唐的叛军将领李怀仙就将他的首级送到京师。持续时间长达八年的安史之乱终于平定了。这场叛乱历经玄宗、肃宗、代宗三位皇帝,终于在代宗手上得以平定,消息传来的时候,长安百姓欢呼雀跃。大诗人杜甫听到消息后,情不自禁,写下了“初闻涕泪满衣裳”的千古名句。
代宗本可以重振大唐王朝,可惜他没有做到。安史之乱后,繁镇割据愈演愈烈,特别是河朔三镇,“不奉朝命,不输其赋,唐廷无如之何”,几乎成为国中之国。宦官势力一直得不到很好的控制和约束。另外,吐蕃也不断骚扰边境,日益威胁唐王朝的安危。在763年的十月,吐蕃大军甚至攻入长安,代宗被迫逃往陕州,吐藩在长安另立皇帝。十五日后,大将郭子仪才将吐蕃大军赶出长安,代宗才得以回朝。
人们不禁感叹,开元之后无盛世。
在这种内忧外患的复杂局势面前,代宗无可奈何,于779年病死,享年五十四岁。他三十七岁即位,在位十八年。虽然平定了安史之乱,但是没能复兴大唐。《旧唐书》评价他“古之贤君,未能及此”,太过溢美,还是欧阳修的“中材之主”比较中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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